然而,当白泽和忧菲去找铃叶时,却发现了更让他们感到诧异的事情。
对忧菲来说,情况更近似于惊恐。
因为扑克圣典隔壁的部室本就是弃用的,所以通常都是镜理等人自己在有需要的时候用来休息,这次也不例外。
为了让状态极其糟糕的铃叶能有一个独自休息和整理心态的地方,白泽和镜理商量之后才让她一个人留在了那里。
然而,当他们返回去找铃叶,打算告诉她这次的事件有回天结社插手时,却惊讶地发现,铃叶已经不在这里了。
房门向内洞开,铃叶离开的时候没有关门,这不太符合她平时的习惯。
另一侧的窗户迎风打开,屋内的灯还开着,窗帘微微摆动着,融入了夜色。
“呼喵?!”刚要跑出去的忧菲被镜理一把抓住了后领,差点摔了一跤,“你你你又干什么!”
“你想去哪?”
“当然是去追大小姐了!”
“她明显不是刚刚离开的,怎么追?你来的时候这里的门是打开的吗?”
“记不太清楚了……不过好像当时有个披着斗篷的奇怪的人往另一个方向上离开了。”
“那个应该就是她了吧,看来是有意不想让我们发现的。距离你来的时候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吧,她既然是故意隐藏身份,那现在去找也没什么意义。”
“诶?等、等一下,那不就是说我居然没有分辨出大小姐的身影吗!”
“是的。”
“唔……”看起来这个事实对忧菲造成了相当大的打击,“那怎么办,总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做等大小姐回来吧。”
“我大概能猜到她会去的地方。喂,白泽,别发呆了。”
“哎,啊、嗯?”白泽迟钝地回过神来,“什么事……”
“你去柚希的家里看看。其实刚才社长给我的消息里也包括‘柚希的母亲来过一趟’这件事,虽然已经被清洁工处理了,但铃叶可能是看到了那一幕。”
“嗯……好。”
“怎么了,回答得这么不干脆。”
“我在想,铃叶会不会是想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道歉?”
“也许吧。不管怎么说这个时间点都太过糟糕了,如果杀死柚希的人和给铃叶制造幻觉的是同一个,那么柚希的家里绝对不会是什么安全的去处。铃叶的精神状态经不起第二次打击,你最好小心点。”
“嗯。”
“那我也一起——”
“你还有其他事要做。”镜理又一次阻止了擅自行动的忧菲,把她拽到了自己身边,“处理散播出去的胶片还需要一些人手,你去帮忙。”
“为什么这种事情要让我来做……”
“你比谁都了解这里的地形和情况不是吗。”
“唔……但是……”
忧菲瞥了眼白泽,她还是无法完全信任眼前的这个人。
“这次我会好好带她回来的,放心。我可是铃叶在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眷属啊。”
白泽则向忧菲露出了些许自信的微笑,挺起了他那毫无修饰的平板胸部。
“哈?真恶心。”
“……中二了一下真是对不起啊!”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“……休息一会吧。”
“嗯。”
与哥哥白泽告别后,铃叶被独自一人留在了休息室里。
她半躺在靠窗的床上,无神的目光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。
「我……又杀人了……」
即便白泽反复告诉她“柚希在你使用能力之前就已经死了”,但铃叶依然更偏向于认为哥哥是在安慰自己。
“不是我干的,是深渊之眼所为”——这样的借口,铃叶也实在无法接受。
因为铃叶本身,实在太过温柔。
尽管她已经知道自己是被深渊之眼附身,“但决定打开深渊空间的人,终究是我自己”,铃叶总是会这样告诫自己,以此来为那些死于深渊之眼的无辜人类谢罪。
“不然的话,我想不到自己能为他们做些什么……”
深渊之眼并非单纯地进行着“放出诅咒”、“再将诅咒吞噬”的玩乐行为,在回收诅咒的同时,它有时会同时伤害到“受害者”——也就是那些被诅咒之物影响到的不幸的人类。
之所以铃叶知道这件事,是因为这是曾经在她面前发生过的“事实”,本应只以诅咒为目标的深渊之眼却突然袭击了无辜的人类,并在转瞬之间将其置于死地。
而刚刚在旧校舍所发生的事就像过去记忆的重现一般,再次将这份罪恶摆在了她的面前,并由铃叶自己亲手导演了结局。
“哥哥……”
铃叶在床上抱紧了双膝,将脸深深地埋进了胸前,轻声呼唤着自己的眷属。
“不要丢下我……”
这只是铃叶小小的私心——她并非想要独自休息,而是更希望哥哥能陪在自己的身边。
但出于自己犯了错的罪恶感,在白泽离开时,铃叶没能将自己的欲望像往常一样说出口,而现在,错失时机的后悔像是惩罚似地给了铃叶深深的孤独感。
“今天也很漂亮呢……”
她抬起头,望向窗外的夜空。
那轮明月是现在唯一能让铃叶感到些许安心的慰藉,就和过去数十次所经历的情况一样,铃叶借着外界的存在抚慰了自己即将崩溃的心态,将哭泣的欲望压抑在了心里。
“不幸之源”,铃叶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过类似的话语,也不止一次承受了那份本不应属于她的责备。
“如果深渊之眼不能被消除的话,总要有人承担起这些的”,这是她对自己的承诺,也是支撑她努力下去的信念。
只是,这份信念在看不到尽头的数年间,已经几乎化成了执念,却又脆弱无比。
如果不是与失踪了五年的初恋白泽再度相遇,如果不是白泽即便失去了过去的记忆也依旧有着一如既往的温柔,铃叶或许早已失去了继续坚持的动力。
“羽……”
越想越深的铃叶呼唤起了白泽曾经的称呼,那是他们刚刚相识的时候白泽所拥有的名字。
思念与依赖性化作了无法排解的欲望,铃叶轻轻咬着唇瓣,右手不知不觉中已经放在了裙底。
「只是……一会的话……」
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房门的方向,背德感却又一次加深了欲望的刺激,铃叶开始感觉浑身像火烧般的难以耐受。
在羞耻与紧张的交织下,她无意中瞥了眼窗外。
但这无意的一瞥,却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。
“——那个,是……”
在学园的校门处,有一名外貌相当年轻的中年妇女,被几个像是保安的人拦在了门外。
铃叶很快便想起了那个人,在之前收到信件并查询柚希资料的时候,她见过这个人的长相——
“柚希的母亲……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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